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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邕】小情绪2

现实向

OOC

久等的后续

含PD回忆

姜丹尼尔视角

第二章 胆小鬼

胆小鬼，想要伸手触碰又收回。

 

 

 

 

 

 

2018年的第一天，沉沉昏睡至午后的姜丹尼尔是被尹智圣摇醒的，他坐起来抓抓凌乱的头发，眼睛还未完全睁开就下意识地往邕圣祐床上瞟。

 

平时最爱睡懒觉的人此时却不见踪影，床上只有叠得齐整的被子。

 

“圣祐哥人呢？”他坐在床铺上缓冲了一会，哑着嗓子问尹智圣。

 

“他好像有事，一大早就出去了。”尹智圣见姜丹尼尔起来了转身又往外走。

 

临关房门前，尹智圣不放心地又探进脑袋叮嘱道：“你赶紧收拾完出来，今天虽然没行程但就算你要补觉也得给我先出来吃点东西。”

 

“知道了。”姜丹尼尔低低应了一声。

 

待门一合上，他又一头栽回床上，定定地看着邕圣祐的床铺，手指不知不觉揪紧了床单、拧出条条褶痕，口中逸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

 

 

越来越让人困扰了，他和邕圣祐之间不知何时变了质的牵绊关系。

 

PD时期，一开始他们的确是因为性格相合自然而然成为了朋友。一个喜欢搞笑、sense满分，一个笑点低下、热衷捧场，两人又都是实力俱佳、谦虚善良的人，再加上因着冥冥缘分总是被分到同一个评价小组，走到一起成为朋友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但随着时间推移，交往愈加密切，原本纯粹的友谊渐渐变了味，生出些别样的不可言明的情愫。

 

姜丹尼尔渐渐无法满足于只是朋友的关系，也许早在他还无法对这段走向暧昧不清的关系下明确的定义前，他就已经默默把邕圣祐划入自己的所有领域范围。

 

如果扪心自问邕圣祐对于他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姜丹尼尔可以说那个人是自己最信赖最依恋最喜欢的哥哥，是soulmate灵魂伴侣，是他未来人生中绝对无法缺少的存在。

 

并且姜丹尼尔相信，他对邕圣祐而言也是特别的。

 

他的哥哥虽然有处女座的洁癖却纵容他在他的床上吃零食还留下包装袋，他的哥哥在去认证地铁应援广告牌时主动邀请他一同前往，他的哥哥甚至带着他与之前的至亲好友一起聚会，允许他跨进了自己的私人领地。

 

心照不宣的两个人就这样相互支撑着，彼此依靠着，在残酷的生存战里存活下来，一起走到了最后。

 

站在决定命运的PD最终舞台上，名次一个个公布，剩下的出道席位越来越少，姜丹尼尔在邕圣祐确定以第五名出道后，就舒了口气放松下来。

 

他知道第一名会在自己与朴志训之间产生，但一如之前他从不争C位一样，他对沉重的王冠并没有那么强的欲心。

 

素来要想获得第一名，依靠的不只是实力，还有运气。而他能做的只有尽人事、听天命。

 

姜丹尼尔其实没有想过那个最幸运的人会是自己，在走上通往三角形顶端的长长阶梯，与未来的队友们相拥庆祝时，他都始终有一种如在梦中的恍惚感和不真实感。

 

这种感觉在看到邕圣祐揽着金在奂站在阶梯边朝他张开双臂时，烟消云散。

 

他浮在空中的心稳稳落了地，在迎上去用力抱紧邕圣祐时。

 

他的哥哥收紧手臂，笑着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我们能一起出道真是太好了。”

 

他也晕乎乎地笑，低声回应：“嗯，能和哥一起出道真是太好了。”

 

谁都不会知道那时他在心里小声祈祷着：若上天如此慷慨，助他站上巅峰，那么可不可以允许他再贪心一点点，拥有他最喜欢的那个人？

 

后来姜丹尼尔才明白，遵循守恒定律，好运不会一直降临在同一个人身上。

 

得到什么的同时，也意味着注定要失去什么。

 

第一名是王冠，也是枷锁。

 

从此以后他只能戴着镣铐起舞。

 

 

自从以限定团出道以来，他和邕圣祐的关系反而莫名疏远了。在被公司大肆利用的营业关系带来的恶评冲击下，他的哥哥对待他愈加小心谨慎，连日常关心都表达得隐晦。

 

姜丹尼尔明白他的哥哥有多骄傲，就有多讨厌那些抹杀他本身实力与努力的倒贴论。

 

在重重顾虑下，姜丹尼尔也尽量收敛了镜头前对邕圣祐明目张胆的过分依赖，转而努力学着像个成熟的成年人一样在不给邕圣祐带来困扰与麻烦的前提下默默给予照顾。

 

PD阶段，是前途未卜的练习生身份阻碍着他们更进一步；出道之后，限定团的注定结局、人气爱豆的标签又如同茧一般紧紧束缚住他们。他们之间好像永远隔着一层薄膜纸，透明到他们能清晰看见对面人的身影，却谁都没勇气迈出最后一步，捅破那层碍事的隔障。

 

于是他们便只能永远处在朋友与恋人之间的灰色地带，维持着模棱两可的关系，陷于进退两难的境地。

 

 

姜丹尼尔其实好几次差点就泄漏了自己的心事，毕竟他不像哥哥那样成熟稳重、时时刻刻都能隐藏好自己的小情绪。所以在电台录制中他不假思索地说出哥哥的担当是漂亮的痣的位置；在广告录制采访时出于习惯、不经意地趴上哥哥的肩笑眯眯地撒娇比耶；在粉丝见面会上看到哥哥因为被取笑NO JAM而瘫倒在冰凉的地上时毫不犹豫把他抱起来。

 

又比如就在几个小时前的年末歌谣祭舞台上，零点钟声敲响、人们欢呼雀跃着迎接新的一年到来时，与他相隔一人的邕圣祐好巧不巧地扭过头与他对视。

 

四目交接，姜丹尼尔压抑不住膨胀的喜悦，轻轻用唇语向哥哥说：“24快乐。”

 

两人笑意盈盈的目光默契交融，心跳声被欢呼声淹没，共享一句密语的窃喜是多么甜蜜。

 

可是很快邕圣祐就敛了笑意，若无其事地转回头去，姜丹尼尔的笑容就那样凝固在脸上，口腔里漫上一阵苦涩。

 

年末舞台上的那句唇语已算是越界行为。但在回程的保姆车上，看到哥哥像只小猫一样乖乖蜷缩在椅子上休息的时候，姜丹尼尔又忍不住耍起了小心眼，故意靠近吵醒小猫，向他求证有没有接收到零点时分舞台上自己的讯号。

 

困倦的小猫被吵醒，睁着迷蒙的眼睛一脸懵地摇了摇头，小声嘟囔了一句没有。

 

虽然是有心理预期的答案，姜丹尼尔还是不可遏制地感到些微失望。

 

而没了摄像头的监视，他的小猫突然露出无辜狡猾一面，挠挠头笑着问他可不可以再说一遍。

 

这下换姜丹尼尔愣住，顾及着车上的其他成员，突然觉得这简短的四个字难以启齿。

 

因此也才会在朴佑镇叫他的时候如获大赦，迅速逃离现场。

 

说到底他自己也是胆小鬼，害怕那些哥哥对他的温柔与特别只是自以为是的幻觉，害怕自己的过分热情和直白攻势会吓到那只易受惊的小猫，但或许他更害怕在这场势均力敌的推拉与角逐中占了劣势，最后落得空欢喜一场。

 

更何况此前他觉得暧昧的过程也很有趣，所以他乐此不疲地陪哥哥玩起了这场耐力游戏，就比比看最后谁会先忍不住好了。

 

他曾很有信心他一定会赢，因为他藏着一个秘密，手握一个筹码，至少有底气即使最后落个输掉的结局，也不至于输得太惨。

 

但面对哥哥时不时表露出的冷淡闪躲的态度，他又苦恼自己是否错信了一个幻觉，自信过头以至于自作多情。

 

随着年末舞台上距组合解体一年的倒计时开启，姜丹尼尔突然觉得深深焦虑，所剩的时间无几，那似远似近的关系却还没有实质性的突破。

 

姜丹尼尔对这样僵持不下的推拉和这种模棱两可的关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厌倦。

 

新的一年应该有新的开始，过去浪费掉的时光就暂且放下，未来的一年他不想再虚掷，向圣祐哥投降认输也没什么大不了，承认自己是喜欢哥哥的胆小鬼可能反而是种解脱。

 

在回程的保姆车上，因为胆怯而在邕圣祐追问时临阵脱逃、错失机会的姜丹尼尔被迟来的懊恼与后悔折磨，连带着心不在焉输了好几盘游戏之后，终于想通了这一点。

 

 

回到宿舍后又被弟弟们硬拉着继续游戏，始终不在状态的丹尼尔抬头瞥到洗漱完毕的邕圣祐擦着头发路过客厅时，冲动上涌，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

 

他盯着那个削瘦的背影，张开嘴欲叫住他。

 

“Game Over”的游戏提示音却在此时突兀地响起来，到唇边的话与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一起被姜丹尼尔生生咽下。

 

一旁的队友朴志训气哼哼地瞪他：“尼尔哥，你发什么呆！这盘输了都怪你！”

 

可是姜丹尼尔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眼睁睁看着邕圣祐的身影隐入房间，房门在身后砰的一声重重关上，阻断了他的视线。

 

姜丹尼尔又一次错过了时机，那声出现时机巧合得过于诡异的“Game Over”像是什么悲剧结尾的预兆，几乎让他患上心悸怔，轻易就粉碎了那一点勇气。

 

 

等到凌晨时分，舍友都陷入沉睡的时候，姜丹尼尔才蹑手蹑脚回了房。

 

在一片漆黑的寂静中他先摸索着拧开了自己床头的小夜灯，借着那一点点亮光，他走到邕圣祐床铺旁，大胆地、肆无忌惮地用视线描摹沉睡的心上人雕塑般完美的侧脸。

 

床铺上的人睡颜恬静，已经陷入美梦的怀抱，只是右手不老实地伸在被窝外，指尖微蜷。

 

姜丹尼尔鬼使神差般地将自己的手虚虚覆上去，怕吵醒他也不敢握实。

 

然后再靠近些，嘴唇贴近他的耳边低语：“圣祐哥，24快乐。”

 

“希望以后每一年我都是第一个祝哥新年快乐的人。”

 

终于把新一年的第一秒只想与你共享的心情倾诉出来，即使祝福对象在睡梦中压根听不到也无所谓了。

 

姜丹尼尔像偷吃到糖的孩子舒畅地轻呼了口气，帮沉睡的哥哥把被子掖好，收回手退后一步，最后再仔仔细细地欣赏一遍恋人恬淡的睡颜。

 

却陡然注意到本该是处于熟睡状态的人睫毛颤动，薄唇轻抿，逸出一声低吟，是将要醒转的样子。

 

做贼心虚的姜丹尼尔几乎是落荒而逃，衣服未脱就钻进了自己的床，捂着自己乱套的心跳平复了好一会，同时还留心听着对面上铺的动静。

 

好在那边又陷入一如往常的安静，再没有一点响动。

 

姜丹尼尔略放下心来，从被窝里探头，伸手关掉了小夜灯。

 

灯光彻底熄灭那刻，复杂而苦涩的小情绪随着黑暗一起席卷心脏。

 

可能在内心深处他渴望着被哥哥发现他的那些小心思，渴望刚才哥哥坐起身以看破一切的眼神笑着回应他：“傻瓜，也祝我们尼尔23岁快乐，我也想每一个新年都陪着你啊。”

 

然后他就可以结束这一场漫长艰巨的推拉战争，光明正大地给哥哥贴上专属自己的标签了。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在黑暗中辗转反侧了一阵，但最终多日以来连轴转的疲惫压倒了一切，姜丹尼尔沉沉陷入了梦乡。

 

 

睡到半下午才被尹智圣唤醒，一醒来他下意识就想找邕圣祐，却得到他早上就出门的消息，心里涌上空荡荡的苦涩。

 

新年第一天能有什么要紧的事？这样一大早出门估计又是在逃避。

 

多半是被听到了吧，凌晨时分他说的那些话，尤其是一时冲动脱口而出的后半句。

 

所以根本没睡着的哥哥听到这些话又害怕退缩了？

 

对自己莽撞行为的懊恼是有的，但更多的是对哥哥又偷偷逃跑的生气。

 

“真是胆小鬼。”姜丹尼尔埋在被子里，趁着人不在，闷声闷气地吐槽，既是对邕圣祐说，也是对自己。

 

两个胆小鬼，谁都缺乏破釜沉舟的勇气，谁都不敢做先迈出一步的人，便只能守在作为朋友的安全区，试探着彼此。

 

没有办法，

 

是爱使人变成胆小鬼，

 

想要伸手触碰又收回。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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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碎碎念：

对不起，这么晚才发后续，感觉应该都没人记得这篇了。

之前写了一个短小的HE结尾，觉得不太满意，于是又推翻重来，不知不觉修修改改越写越多，这下估计要写成中篇了。

第三第四章也已大概写完，这两天我会尽快改完发出来的。

谢谢看到这里的你。